最近頗受好評的訪談,乾貨滿滿,整理一些 takeaway 當筆記。
流氓地推
美團曾經找流氓進行地推,因為這些人最了解當地情況。在台灣,這樣的做法可能相當於找村里長。雖然這種方法可能讓人覺得 low,甚至有些土炮,但卻非常有效。許多公司都採取這種地推方式,有時甚至會引發衝突,登上社會新聞。不過有趣的是,他們可能會先講好互相打架鬧事,以便向上級要更多費用。因此,打架作為行銷手段,在 Elon Musk 和 Mark Zuckerberg 之前的 10 年前就已經有人做過了。
小紅書的 DAU
Nick加入小紅書的第一天,DAU只有70萬,這個數字在當時的中國互聯網甚至排不上 App Store 前 100 名!然而,四年四個月後,當他離開時,DAU 已經增長到 1800 多萬,中間高峰時甚至達到 2000 萬。
選秀節目的影響
其中,DAU 暴漲的一個原因是中國第一代的選秀節目:《創造101》和《偶像練習生》。開拍之前,大家看了 trailer 覺得這誰要看啊,但結果卻意外走紅。選手入駐小紅書,小紅書獨家冠名,當時的 server 甚至被打爆,DAU 在一個月內翻了三倍。
電商的轉變
小紅書早期做電商時,老闆不知道賣不賣得動。和許多新創公司一樣,他們先讓工程師製作了簡單的頁面,將貨物送到公司辦公室,有訂單再寄出。結果大賣。但轉折點是阿里巴巴的介入,天貓直接做海淘,天貓有數不完的商家關係,於是跟商家說你去小紅書上架就別想在天貓上架,二選一的方式讓所有品牌官方旗艦都在他們手上。
投資人的思考
當電商被天貓碾壓後,GMV YOY 僅有 20%、30%,在當時的中國這是一個很低的數字。然而,社群仍在穩健成長。一般人可能會考慮放棄電商,專心做社群。但小紅書的 CEO 認為,站在投資人的角度,必須給出一個完整的 picture。只做電商會被拿來跟淘寶對標,只做社群則會拿去跟微博相比。結合電商和社群,沒有可比較的對象,更具想像空間。
平台的差異
抖音、快手、小紅書、微博等平台的內容都很像,不是圖文就是影片,但真正決定平台差異化的是其中的人、所生產的內容,以及社區的氛圍。例如,快手裡常聽到「老鐵 666」、「雙擊點讚 666」等Call To Action,但在小紅書裡,這些都會被降低流量。每個平台的載體和演算法會決定社區的成長方向和氛圍。
演算法與價值觀
做演算法不難,但最困難的是價值觀,所謂的價值觀就是你要給用戶看的東西。所有的平台裡面都會有擦邊球的內容,例如,對女性來說,美瘦白之類的商品介紹,或是男性喜歡看穿著性感的女性,只要把這些內容放上平台,數據會比較好,但卻不利於長期發展。相較於抖音,最終小紅書把這些都取捨掉了,小紅書的成功在於價值體系的把握。
快速成長的陷阱
許多公司都在找方式複製、超越小紅書,但只要一講到 “快速” 就會死。例如找廠商進來做抽獎活動,可以快速帶來 DAU 和流量,但這樣會影響到認真創作的創作者。這些人是社群的核心,他們投入時間和努力創作內容,但抽獎活動只要給贈品,卻可以輕鬆吸引大量用戶的注意。這樣會導致創作者感到不公平,他們的努力被輕易取代。整個社群的價值觀會被扭曲,變成大家都注重短期刺激。
Threads 的問題
其中也談到 Threads 的問題。社群平台的結構與一個國家體系相似,但 Threads 因為瞬間導入用戶,導致缺乏中產階級,整體結構不穩定。流量高度集中在頭部 KOL 身上,使普通創作者難以成長,但又不敢把 KOL 趕走,怕數據會掉,久了缺乏普通創作者,整體流量不會成長,頭部 KOL 因為流量沒成長也不會留在這,惡性循環。小紅書也經歷過這階段,但小紅書選擇打壓頭部 KOL 流量,讓其他人可以出頭。
小紅書在台灣
小紅書曾評估過台灣市場。台灣 2300 萬人口扣掉小孩老人後,剩下的人口不到一個上海市。雖然台灣市場 ARPU 比較高,但相對來說還要 hire 台灣經營團隊,加上台灣法令對大陸不友善,被認為不值得經營。但小紅書曾經投過便宜但 ROI 超高的渠道,付錢給盜版影片的字幕組,在字幕上加上「請上小紅書」之類的口白,透過這些方式拉來了大部分的台灣用戶。
業績管理
在公司不斷成長的過程中,有來自許多大公司的管理階層加入。有一次上線新版的搜尋演算法,CTR 成長了 10%,但新來的主管想要這 10% 的成長拆到三個季度去,作為某種業績管理。對早期員工來說,如果覺得改動對用戶有益,就應該要立即上線,而不是為了業績管理而拖延。